聽著曲嵐易的話，晏殊皎沒有拒絕，卻也沒有動手，只不過是微微皺了皺眉頭，而後輕描淡寫的吐出一句，“無論是去何處，你終究會一事無成，不如……”

“嘖，人還總有一死呢，你怎麽不早點去了算了？”曲嵐易半句也不想聽晏殊皎的話，就算後者是真的有本事而不是對他胡謅的這一句。可是曲嵐易卻不想聽。

曲嵐易頓時怒火中燒想要發作，但隨即就冷靜了下來。

他不甘心，念頭一轉，曲嵐易看著面前的晏殊皎，忽然想起他的名姓，唇角勾起，問起，“國師，我若是不往跋怙和承都這兩個會一事無成的地方，轉而去晏國如何？”

聽著曲嵐易的話，晏殊皎這一回到底沒有再無動於衷，只是皺起了眉頭，看著曲嵐易，最後緩慢的搖了搖頭。

晏殊皎笑到“哈哈，這到不用算了，公子去哪都是一樣的。”

“為什麽？”

“因為你到哪都會一事無成。”晏殊皎淡到，這一下曲嵐易絕對是炸了。

“你的意思是讓我別去還是說和之上的意思一般，說我會一事無成？”曲嵐易大笑，看著晏殊皎，一個轉瞬，語句狠厲道，“我就知道，我就知道，是人，便有弱點，你到底不是孤身一人無欲無求，你是下國出來的，你還有一個國，晏殊皎，你一句話毀了我，那你便看看，我能不能一己之力毀了你！”

晏殊皎的護衛立刻站到了主人的前方，收好的劍也再次拔了出來。但曲嵐易卻沒什麽動作，手放了下來，笑到:“那我前往國師的家鄉晏國又如何呢？”

近乎是詛咒的話，可是晏殊皎此刻眼中卻是透出些許茫然來。他知曉，他既然已經是上元的國師，掐指之間便算不出他國之事。而如今曲嵐易步步逼迫，卻讓他生出幾分不祥的預感來。

看著面前的人，晏殊皎自問自己對於晏國已經沒有多少留戀，因為並未在哪兒感受到多少親情。而如今憶起，他當真對那個地方，對那裏的人沒有半分留念麽？

他的腦海之中無端的湧現出晏歸月的臉，下一個瞬間， 晏殊皎的臉色一瞬間凝沈下去，擡眼看著曲嵐易。

而曲嵐易卻仿佛早有預料到晏殊皎會變臉一般，唇角勾起幾分有些嘲諷的微笑，而後轉頭朝著門外走去，“話我已經說了，想來國師說出來的話也應當不是無故放肆，我會落的一場空？呵。”

帶著嘲諷的輕笑一聲，曲嵐易不知道為什麽，用只有自己才聽得到的聲音輕描淡寫，“我有過什麽？”

自始至終，他無牽無掛無依無靠，洪疆對他，只不過是看他有可利用之處才多加關註而已。他無父無母，無親無眷，無家無國。

這樣一個他，就算最後落得一場空，和如今又有何區別？

反正他已經沒有什麽可以在失去了，試上一試又何妨。

晏殊皎沒有再說什麽，轉過身去雙手負在身後，說到：“來人！送客！”

只見一聲令下，守衛如潮般湧來，曲嵐易大笑起來看了一眼夏棲梧後便施展出輕功，一躍而起到宮墻之上，念著這一句話，曲嵐易再也不想從晏殊皎口中得到什麽答案，揮了揮手，轉頭離開。

之後便沈入彼此錯落的宮墻之中，不之所蹤了。

守衛隨著那方向湧了過去，暗衛立刻問到：“國師要追嗎？”

“不必，他雖已受傷，但狗急了會跳墻，我們沒必要冒這個險，以免誤傷了十九公主。更何況他以後可能有大用，留著他也好，就讓那些守衛去追吧，做做樣子就好了，你們就先退下吧。

“是！”暗衛從一根柱子繞過去便消失了。

夏棲梧立刻意識到了自己給國師添了麻煩，雖然她自知沒有危險，但這晏殊皎在保護她意圖卻是好的，旋即一行禮道歉到：“不好意思，給國師添麻煩了。”

國師笑了笑，答到：“哪裏，哪裏。”雖然他剛剛那樣說，但他早已發現曲嵐易不會傷害夏棲梧的，要不然恐怕她現在已成冷冰冰的屍體了，接著晏殊皎問到:“郡主怎麽會在這兒？”

“哦，我大病初愈，正在這宮中散散步，不想卻撞見國師有難，故來幫忙。”不過她雖這樣說，但心裏卻一直疑惑自己到底怎麽了。

自己只記得被太子下了蠱，然後自己嫁給了攝政王元業封，怎麽好的也是模模糊糊的，只隱隱記得攝政王一直在照顧自己，“大約是他替我解的蠱吧，可我一好他便走了，讓人道一聲謝的機會都沒有。”夏棲梧想著，不覺看向攝政王府的方向，若有所思。

“曲嵐易真的會一事無成一場空麽？”從前廳轉過來的夏棲梧聽到了晏殊皎和曲嵐易的對話，微微轉過頭，晏殊皎看著夏棲梧，眼中到底是掠過一絲什麽，而後很輕的搖了搖頭，“事無絕對，天不可逆，而命可改，誰有知道曲嵐易最後會走到哪一步，又有如何選擇呢？我不過是想讓他放棄罷了。”

只不過，夏棲梧為何要有這麽一問？是希望曲嵐易能達到目的，又或者是和他一樣，不希望徒添事端？

對上晏殊皎的目光，夏棲梧也是很輕的搖了搖頭，只輕聲道：“只不過是覺得，一個人若是什麽期望都沒有陷入絕望之中，遠比一個想成為惡人的人更為可怕。”

晏殊皎見她這樣，便說到：“晏某還有事，先告辭了”

夏棲梧這才反應過來準備向他道謝，可是晏殊皎已經走遠了。

說完這句話，也不管晏殊皎的表情如何，夏棲梧直接揮了揮手，轉而回到了攝政王府。

她昏睡了好些天，氣力都還沒有回覆過來，只不過是因為聽聞曲嵐易來了晏殊皎這裏，才急急趕過來怕發生什麽意外而已。

而如今，曲嵐易一劍離開上元國皇宮了，仿佛一顆心稍稍放下，夏棲梧的意識再也撐不住了，還未走回攝政王府便一頭栽了下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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